青春飛呀飛

  自畢業後,大家當兵的當兵,唸研究所的唸研究所。第一次比較像樣的同學會,是大家當完兵,陸續找到工作,或即將出國繼續深造的前夕,聚在我台北和平東路的家中。冷冷的冬天,擠了一屋子的同學,享用著叫來的外燴自助餐。只見屋中寒喧不斷、笑聲不停。二箱啤酒、二打汽水就這麼乾盡了!感謝那些搭夜車趕來,又搭夜車趕回去的同學。當夜,兵分二路。一路到康仔家去cyclobutane;剩下的十餘人,猶閒話到凌晨三點才陸續入夢。那一年,是民國七十三年。隔年,在康仔辛亥路七段的家中,又開了一次同學會。來得人卻少了許多,熱?氣氛雖然仍是不減,只是此後再沒有人主動提起要開同學會了。

  春去秋來,寒暑更迭。同學間最常碰面的場合,就變成是結婚的喜慶了。在接下來的十年間,大部份的同學也就陸陸續續的成家立業了。結婚的最高點,就發生在民國七十六年。尤其是一月份!前前後後加起來,班上一共有六對新人就在這三十天內步入了結婚的禮堂。阿中是其中的最後一對,日子就落在尾牙之後、除夕之前!想平日別人結婚,總是由他暖場、嬉笑怒罵,今日誰來取代?沒想到,只見一人向我招手,莫非我仍是早到了?卻也是班上來到的最後一人了!和鳥蛋討論著每一個可能來而沒有來的人,並試圖按上一個可能的藉口?那一夜,沒有醉意,只是略有所失的吸一口阿中點起的煙,拈起一顆喜糖放入口袋中,在攝影機強烈的光照下,向一對新人告別。這就是傳說中著名的『阿中事件』。

  時間很快的就來到了千禧年了。也許是自己過於投入於事業,也或許是真的身體也開始走了下坡。那一段時間,就花比較多的時間在調養身體。也就在那時,逸萍兄、馬各、喇叭等人知悉後,連袂前來探視,席中也談起2001年就將是我們畢業的二十週年了。如今,大家事業略有所成,兒女也過襁褓之年,再加上大家已多年未見了,這二十週年的同學會,來的正是時候,正好可以把我們的同學給找回來、聚一聚。於是,我們就選定辦在東海,夜宿校友會館,歡度我們畢業二十週年的同學會。這一年,已是民國九十年了。身為發起人的逸萍兄,反而因公務繁忙,而無法親自出席這場盛會。郭仔則剛好自美返台,一家四口連夜從花蓮搭夜車趕來東海會面。眾人見面,欣喜之情更是溢於言表。

  於是每年七月的第三個禮拜,就漸漸變成我們同學會的日子。這一個月份,總難免有些風、有些雨。民國九十二年的夏天,在午後的傾盆大雨中,我們陸續的驅車抵達關西萊馥。大雨中,阿達仔的車在前,我尾隨於後,阿費與我同車,沿著蜿蜒小徑,緩緩前進萊馥。隔兩年,在三義西湖。在最後一天採完梨後,雨勢漸漸變大。還記得梁孟有一扇車窗,不是破了、就是拉不起來!就這樣子,一路回到嘉義。再一年,是在嘉義名都。風雨還尚未逼近。但是在同學會後,喇叭和魏國銘兩家人,再上阿里山,則又跟風雨更近了一步。又兩年,我們挑上了日月潭的鴻賓,卡玫基則挑上了我們。一夜的風雨。睡夢中依稀也是!總叫人無法一夜好眠。直到用早餐時,才陸續耳聞這次的颱風其實是朝向中南部而來。電視斷訊了,網路也不通了。幸好返家的路,還算通暢。去年的石門福華別館,康森颱風雖未入境台灣,卻還是帶起了午後的陣雨。一陣急雨後,山清水色,景色怡人。一道彩虹悄悄的掛在石門水庫後的天際上,似有還無。十年來的同學會,有時是風、有時是雨,或是無風也無雨,就這樣伴隨著我們走過了這十年。

  今年三十週年的同學會,決定重回東海。很難想像,轉眼間,畢業已快三十年了!如果再加上大學的四年,早已超過半個甲子了。我們計劃邀請在校時的師長來與我們共進晚餐。還有更多的計劃跟點子,還想邀請更多未曾現身同學會過的同學,但都隨著時間的快速逼近,而作了不少的修正。比較意外的,反而是校友總會的回應及積極的參與意願,讓我們三十週年的同學會,憑添了些許隆重的氣氛。

  所以,這一日,七月十五日,我們就共聚在台中的永豐棧。等到看到多年不見的老師們,以及校友總會的張小姐、鄧學長、蔡會長等,一一的出現,我們才開始意會到應該要安排今晚節目的流程。阿泉是大老闆、康仔人在公門、文龍及梁孟一樣在大學教書,就由他們去自由發揮及隨性串場了。背景則是『大學生活』、『結婚喜帖』,以及『十年來的同學會』,三段影片襯著那個時代的老歌,在輪番的播放著。會場中,則是由圈圈負責所有的攝影工作。

  柯安男老師是跟我們同一年進東海的,也在我們升大二那年完成他的終身大事,我們給老師最大的獻禮,就是當年新生杯籃球比賽冠軍的錦旗,老師一直記到現在。柯老師還把我們兩個學期的物化成績單帶到現場,確實引起極大的騷動!柯老師還一一唱名,送給每位同學一本『美哉東海手札』。你可以選擇在家人面前公開或不公開你的物化成績!老師還對當年被當的三位同學表達最深的歉意,因為若擺在現時的秤上,大家絕對都在水準之上。

  周德璋老師最記得的就是當年跟我們一起去畢業旅行。尤其是那一夜在高雄,被我們幾位同學灌醉的往事,在現場的就有康仔和梁孟被老師一眼指認出來。阿泉記得的卻是周老師幽默之餘,嚴肅的一面。該交的報告、該考的試,絕對沒有拖延的藉口!梁碧峰老師教我們無機,當年他也還同時是清大博士班的候選人。看到同學們如今歡聚一堂,他也同感欣慰,並勉勵大家繼續努力。林碧堯老師則只有選修生化的同學才會上到他的課。林老師直言不諱,點出一些核心問題,但卻也語多保留,讓我們自己去進一步的想像。另外,也感謝校友總會及蔡會長的蒞臨,同時帶來多項紀念品分贈班上同學。我們也回贈了我們自己三十週年的紀念品給校友總會。

  一場晚宴,在歡樂聲中接近了尾聲。四位老師的光臨,除了讓我們重溫了往日的情懷,還能讓我們親睹了老師們目前的風釆。但是時間似乎顯得太短暫了,遺憾我們並無法跟每一位老師都能夠好好的深聊下去。我們都希望日後還有這樣的機會,能跟老師們相見。臨走時,蔡會長還特別留下一句話,他在東海對面的房子,還有兩間客房,有需要時,隨時歡迎我們去叨擾他。

  而我們已經開始在計劃明年的同學會了。立川漁場的蔡志峰學弟,蔚藍的花蓮,我們明年見!(甘子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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