七十三年十一月 七十五年五月
七十四年一月 七十五年十月
七十四年五月 七十六年二月
七十四年十月
七十三年八月
在我當助教那年,收到班上許多的回信,我實在無法一一重覆。那時,是我第一次嚐試節錄同學的信COPY分送。
圈圈那年聖誕夜回來,告訴我:「助教生活,並沒有使你老化。」
「辦個『二三話(化)月刊』吧!」達仔遠自澎湖來信說。這也就是『話訊23』的濫傷。
而日子的確是忙碌的。第一期『話訊』出刊時,已是我在楓城的初春了!
「我們那邊的人都說我們班的文筆都很不錯吔!」這是第一期話訊出刊時,阿添告訴我的話。意所指,即『雁過留聲』的內容感人。而『雁過留聲』的內容,我相信沒有人是為了發表而寫的。誰會料到我有這麼一招呢?只是曾經滄海,對軍旅綠色生活的感觸極深罷了。難道如今生活已不再有感觸?生命已經麻木了?
當然需要參與的不只是話訊這一件事;而是每一次具紀念性的聚會,像送行、同學會、喜宴等。這將因你的親臨,而益增光彩。那也是發揮班費功能的時候。像為康理及王治行餞行那天,班費支出貳仟元。這是每一個人都能享受的權益。結果該到的,並沒有全到齊;猶在進食間,以電話頻頻催問。但是不來的,還是不來。可知道這多難為了訂位的徐正杰?到底是要一桌?還是二桌?就一桌好吧!六點半的時候,名單check再三,直擔心坐不滿一桌!然後擔心的是一桌眼看已飽和,再來人的話,如何圓成二桌?連吃飯都不得安心。
同學會那次,也有相似的感受。沒有人事先知道到底有幾個人會來?自助餐要訂幾人份?桌椅要調度幾張?打個八折吧!25人的量;30張椅子。你我都知道結果
─ 大爆滿!吃飽的人,你應該感到幸運;沒吃飽是理所當然的事。我連抱歉都無從說起。只見會場寒喧不斷、笑聲不停。二箱啤酒、二打汽水就這麼乾盡了!感謝的是那些搭夜車趕來,和搭夜車趕回去的同學。感謝卻也無法彌補他們的辛勞!當夜,兵分二路。一路到康仔家去cyclobutane;剩下的10人,猶話到三點才陸續入夢。此情此景,今生可再?誰知道呢?等你下一次的參與。
王治行的婚禮那天,風雨已遠,陽光普照。入夜後,臻誼九樓的喜宴堂前擺著王治行和國玲的結婚照。遠看疑為油畫,近看確是照片。服務的餐廳人員在照片前直讚新娘子漂亮,勝似電影明星。
賀客總是持續來的。康仔幾次三番提議先叫點廣式點心療飢,無奈僅止附合,無人肯移身叫駕。徒呼負負!該到的,還是那幾個。只有小豆是稀客。自有一番褒貶!嚷著小豆該擺一桌,對不告而結婚請罪。少不了提起Ben在海關工作可能獲得的好處,像洋酒,應該拿出來揮霍一下。小豆反唇指稱調查局的那位,所得的好處更多!這個厲害!
肥皂有一陣子溜到生物系那桌,不知道找誰敘舊?柱子擋得巧,看不清楚。馬各又在發業務經理的名片。一片合作、分帳之聲,也搞不清楚到底是不是真的?然後王治行繼公證結婚之後,又結了一次婚。主婚的是一位聲音很像梅可望的老先生。被迷惑了一陣子。
喜宴一開動,前幾道的盤子很容易見底。想是餓了;也可能是為替那些包禮而不能來的多吃幾口!酒是紹興酒,喝得也蠻快的,只是酸梅在酒中的滋味漸漸變淡。
席間,鄰桌來了一位肥皂在東海的學妹的室友。此姝在東海的名氣不少。和小喬主持過母親節民謠此賽;運動會在台上跳動大會舞;並且是我們那屆畢業典禮的司儀。豈知畢竟歲月無情!往日的歡笑,如今以冷淡相對。互相交待幾句目前的狀況,即無話可敘!趁著新郎、新娘敬酒到此而結束。
依往例,我們這一桌是鐵不好過的。不料殺出一位程咬金 ─ 什麼地球、還氣象什麼的館的館長,一口承諾以150cc的杯子,一杯對一杯,替新人打通關,只要我們這邊每人都喝!誰知撂下話,和馬各先喝了一杯,就藉機轉。我們這邊猶在探問有誰喝不得的?阿禧仔說可以;小豆沒搖頭;只有Doug很習慣地輕輕擺手。大家決定待會把那位館長找來的時候,Doug到廁所去休息一下。
Doug後來還是有到盥洗室,但是那位館長始終未再停步在我們這桌。看他在別桌比手劃腳的神情,還是蠻生動的。這更昇高了我們的不滿。有人決意要把他叫過來,兌現他曾許下的狂言!也有人不以為然。當有不同意見的時候,結局是可想見的
── nothing happen。
我們這一桌,依舊是客人走光之後所留下的唯一一桌。坐到坐立不安時,王治行才協同劉國玲回轉。餐廳已快結束營業;王治行的爸媽也再三催促。所以沒有什麼餘興節目,只是每人跟新人喝一杯。
將離開餐廳的時候,到盥洗室去了一下,回來就聽說錯過吻新娘子的好戲!好像只有康仔親了一下。我回來的時候,只看到王治行在說要親阿禧仔親回來。康仔是蠻大方的;阿禧仔可明著不願意,躲得跟什麼似的?
至於結局如何?再說吧!誰叫你不來呢?
七十三年十一月
茶壺北上赴試環保局的當晚,霏霏細雨。三兩好友分赴大安路的夜市。坐論天下經濟;笑談聲色犬馬。話聲稍歇,一致鼓噪該當記之以為誌。酒酣耳熱,一場的cyclobutane下來,時至今日尚餘多少當晚強烈的感覺?每一個人都有他執著的表達方式。我隔緣在經濟之外,就像我不見得能和阿費的軍中生活同等心情。因此,多層面的片面接觸,亟需有心人的介紹或描述。也許你的付出得不到回收;至不濟,像淺談電腦檢索化學物一篇,別人會想辦法忘記電腦和化學物之間的關係,這就夠啦!
教師節在踏出校門後,彷彿成為一個歷史的典故。感覺上,它只是放假休閒的日子;或者加班賺外快的機會。我記得這個日子,多少是因為我目前的學生身份。至少我還記得68年我生日那天的班會上,柯老師說過耍多尊重別人,別一味顧著自己的私利!這句話深得我心。其實寫了這麼多年的教師卡,沒有一次是以自己的名義。從來都是代表班上。所以今年亦不例外,代表班上寫幾張教師卡寄回東海。雖然懷疑老師對23屆化學人還知多少?可是像年初陳榮富在台北宏揚川菜擺二桌補請喜宴,我們邀到周德璋老師。電話中,周老師雖不知康仔、鳥蛋是何許人也?只依稀還記得我。唯當面碰頭時,你我之事,周老師還是能娓娓道出不同。也許千年無悔的愛,是不容易自記憶中褪去的。
阿泉難得寫信給我(難得寫信給我的,不只他一人;更何況我也難得寫信了!)信尾二句 ─ 情之為物何許也?竟叫人為之寸斷!這是給尚在戀愛的人。可見並非我愛言情,只是大家慵懶到無以下筆!70年隆冬之際,小鬼與我兩人,平躺在東海別墅小樓中天鵝絨般的地毯上(引用康理所言),聽小鬼說一段往事。我當時答應幫他整理,不料一擱又是多年矣!倒是阿添的無心之言,讓我插柳成蔭。只是我這一招先斬後奏太過逼鴨上架;據說阿添頗有微詞,認為我所言不夠真實。若問我什麼是真的?我從來不回答這個問題。
在給老師們的教師卡中,我疑問明年夏天還會有多少留下?細數出國同學:魯斯、廖淑珍、陳逸萍、江錫銘、康理、梁孟、王治行。各位是否發現一個很有趣的現象?他們之中,要嘛就是二個字;不然就是要沾點水邊。放洋。放洋,果然不虛?還是純屬巧合?阿添,明年看你的嘍!沒水的人也不用喪志,下點功夫。只要多喝點墨水。還怕放洋不成?
曾經好奇地想過,假如沒有我,班上如今會是怎樣的一種局面? ── 當然,各有天地,還是過得很好。
原來這就是人生。
七十四年一月
去年年底的一個週日午後,聽說肥皂家中放空城以待嘉賓。顧不得晚冬的寒意,整裝出發。不多時,機車穿過中興橋朔風野大般的平曠。肥皂家中,激戰正酣。閒者反客為主,一意自由。此番收穫,自以求借得「倉韻輸入法」一書最大。
平素塗鴨,孤芳自賞之餘。常以不能隨意印刷成體為憾!年前承蒙幾位好友不棄,熱心資助我將多年的故事編輯成冊。但此事可一不可再。王治行說:「這是一本很奇怪的組合。」誰知竟也花費了近萬元?是故,我特別在意自食其力的方式。
錢之為物,很難定奪!同學間聚會,若不問。我少以班費相逼。我不是一個稱職的追債人!雖然此數非難,隱隱然若不樂意,天長地久必有遺憾!以我目前的情狀言,參佰元已足讓我深享其樂。參佰元幾是翻譯一篇原文稿所得;參佰元可租得金庸武俠,由天龍、大漠、神鵝的宋,直至鹿鼎、書劍、飛狐的清而有餘;參佰元可以買得1到2本電腦叢書賣弄一番;參佰元是一個月的煙錢……。而參佰元只是一期的班費,如石沉大海。
班費一事,就此表過不談。將來發展,何庸多慮?自是情誼不變。倒是近來班上人事略有變動,喜事更見頻傳。先有阿添毅絕信東,南下新竹食品工業所;後有茶壺割捨新營,奉父之命北上台北任職姊夫之三人儀器公司。間或有姚騷落跡新毅公司業務部;馬各不賣雞肉,轉職荒川化工;鳥蛋投考長榮發展。一票考托福的,再接再厲。偶有新血換舊血,如達仔的投入及Doug的缺考。喜事方面,康仔及阿禧仔終於完成公證;阿泉相親有成,趕搭上年底最後一班車;唐B預定春分後成好事;老頭有文定之說,有待澄清何時?
深宵無聲。幾曲舊曲相伴。執筆為文之際,不禁想到人事離合無端!唯知足常樂。而我畢竟長大到必須承受昨日把酒言歡,今日無言相勸。天作人合,本不羨鴛鴦。若不知足,海誓山盟直如敝屣。切記知足!
七十四年五月
四月廿六日,老頭以蜜月之身,帶著新婚的娘子上台北,向眾家兄弟show 一下。老頭說他是班上排行榜上的第八對,那他就錯啦!他忘了那個已經潑出去的水,老頭,你再算一次看看!
很難相信,眨呼眼間還在說班上怎麼都沒有好消息,而眨呼眼間又是好幾人已組成愛的小家庭了!但是,存在許多人心中最大的謎團,莫過於猜測高液池的另一半?
唐B結婚那次,挑了一個像阿泉那樣不三不四的日子。原以為去的人會很少,因為許多人都想確定有什麼人會去之後,再決定自己的行止。只有肥皂很賭定地說要去,因為肥皂當時正在10幾K轉換到20幾K的過渡期,賦閒在家中無所適事。結果去的人也把一桌坐得滿滿的。所以雖然菜餚真的很豐盛,以海產類居多,包括某種蛙,不知是不是牛蛙?但是一上桌,還是得略費周折,分配一下才能令眾口滿意。於是只坐4、5人的另一桌,常讓人垂涎於幾乎原封不動的菜餚被撤下,而直呼可惜!反正這又是肥皂的錯啦!叫他過去拿,他都不去!可惜歸可惜,大家還是吃得很飽,就開始編排起康仔那次的喜宴,很是不夠飽。
宴席結束之後,大家就到唐B的新房等唐B送客回來。其間,據說是撮合唐B好事的媒人婆,周遊全場,引起一陣騷動。畢竟到了這種老大不小的年齡,誰不喜歡有一個媒人婆在你耳邊撩撥希望?唐B回來之後,本來大家想幹些好事,可是唐B堅持自班上第1對開始,他都沒幹下什麼罪業,所以絕對不容許眾人造次!好一個莊嚴寶相!眾人不敵,只好退而求其次,要求唐B幹些好事。磨菇半天,有嘴說到沒沫,唐B才免為其難地示範了一下。
比較起來,老頭在天廚那天,就沒那麼好運道。去了將近二桌的人,吃他的,喝伯的;還逼老頭喝他出錢買的酒。有朋友若此,只有老婆才是真的。她幫你擋酒;她幫你圓說你有肝病(奇怪!結過婚的人是不是比較會得肝病?)……難怪Doug要戲言他,黃一杯,將來找老婆的條件,首重酒量。
然後,蠢蠢欲動的一群又躍躍欲試啦!老頭也很乾脆,同意眾人加諸在他身上的種種捉弄。只是在接觸的那一剎那前有點遲疑罷了。老頭如果有悔,那應是不該把結婚紀念冊帶來,因為一幀幀濃情蜜意的寫真,竟淪為他人競相模仿的藍本!總算老天爺待老頭不薄,照到16號徐正杰時,閃光燈就沒電了……意思就是說沒啦!謝謝光臨。
沒兩天光景,阿泉亦攜伴著嫂夫人前來台北踐約。台北這方面,幾乎亦是出動原班人馬應付,阿中是阿泉戲言預料中不該來而來的難纏角色。難得的是達仔及連長全家自外地趕來。阿泉雖肝病初癒不便喝酒,但是買酒絕不含糊,還買了兩瓶國產威士忌,讓酒友一飽口福。
康仔少了阿禧仔相伴,勇猛似乎少了三分,酒量亦大減。言談間,眾人交待了一些近況,如阿費十二月廿六日正式脫離軍旅生涯;連長還有四年的合約在身;小鬼在台北受訓到五月;鳥蛋舉家自基隆遷來台北;姚騷今年出國;更多的是老人、老地方、老職業、老日子……
杯盤狼籍之際,又開始了整人的遊戲。阿中話說從頭;阿泉冷眼旁視;嫂夫人有恃無恐。一干問題環繞著初期的相識。在嫂夫人的眼中,阿泉是Special的,終身就如此依賴而無悔!阿泉亦以愛心相待,不願意因四片嘴唇密合時的甜蜜而種下病從口入的差池。大伙兒也就不怎麼客氣地決定順序起來了。嫂夫人大方,眾小生膽小。話聲大,落嘴輕;只有那個結過婚的比較有經驗,知道重點在那裡!
幾番春風秋月,誰是下回春風得意人?無聊的未婚人都在引頸企盼著看熱鬧!阿添?龍仔?郭仔?Doug?眾說紛云聲中,廿三屆化學系的第二代已經堂堂上市了6個月,你可知道?她叫做黃筱娟,是連長的結晶,眼睛像爸爸;臉型像媽媽;頭髮目前像阿泉。因此,排行榜上的9對名人,有沒有?這也是大家關切的焦點。
七十四年十月
似乎自從徐正杰出國之後,台北的日子就變得十分清淡。只有彩虹廳的節目,仍然照常。
我想,每個人都在忙著自己的事業,即使偶而能忙裡偷閒,亦寧願保留那份閒逸的心情,讓自己有足夠的體力去面對永遠無止盡的工作,而不嫌孤寂。或許,像阿達仔那樣,在校友月刊的動態欄上留下一筆,是另一種心情。
原本期盼七月在康仔家開的同學會,能帶來另一回合的高潮!可是,除了肥皂及阿中的攜伴參加,吹皺了一池春水。很難想像面對冰箱裡500個水餃。康仔要花多久的時間把它們出清!有人已信誓旦旦在宣告明年絕不再參加所謂的同學會了。其實這又何必呢?也許來年已經沒有同學會讓你有機會拒絕參加。
阿泉來信說,希望將『話訊』轉手予我接續,我想了許久……雖然是一份經由我催生出來的刊物,假如它是生存得這般困阨,不如就痛快地結束它吧!因為如果感情用事的話,這將是一個沉重的包袱,因為每個人都知道它的意義是恆久性的,但是又有誰能給它一點滋潤呢?有人說,要催稿;有人說該給稿費;有人說,可抵繳班費;有人說……,但是沒有人做,沒有人會一直做下去的。何況,誰稀罕稿費?而班費?只要不參加同學會就好啦!在這個日益險惡的時代,『話訊』上那些軟性的東西,實在是不稱頭啊!於是,『話訊』已死。
在參加系友代表會時,他們給我一個觀念,那就是沒有錢就什麼事都不好辦。所以。系友代表會其實是一個談論如何攢錢及如何花錢的議程。而總是需要幾位熱心的系友,義不容辭的以高於銀行一倍的利息,向系友會貸款,為系友會滋生更多可資應用的基金。假如嚴格地追究,真的是毫無緣由!因為幾乎總是那幾個在做奉獻啊!我們都還年輕,賺得的錢不是存著,就是拿去標會。在社會上我們尚無法佔有一席之地。只是當我們有能力的時候,能做多少限度的奉獻呢?
自從六月以來,我始終保持著相當忙碌的心情。從為我實驗犧牲的免子之善後問題,到畢業論文的繕寫與修改。口試及格後,又忙於論文之打字、付印及分發與領取一紙文憑等等必需之瑣碎雜事。等到工作到手之後,已經是九月了!但是。事情還沒有忙完,我在六月時接手的翻譯,只完成了關於藥品安定性方面近四萬字的文稿。直到十月,才將另一部份關於物理學製劑方面的部份完成。約有六萬字左右。文人果真難為!
當阿添知道我找到的工作是一份比他薪水低許多的工作時,以過來人的身份狠狠地說了我一番。朋友,有時候也是很傷腦筋的!似乎比自己決定一份工作還要傷腦筋。難道有人以週遊列國為職志,就不許有人簞食瓢飲為樂?……
忘了是那個傢伙說過,什麼栽的,怎麼穫的?年初結婚的康仔及阿泉,如今已快到收成的季節啦!就不知誰家的小鬼頭會捷足先登?而那幾個少聯絡的,誰知道會不會有紅蛋吃卻不讓班上分享?唐B結婚那天。媒人婆提過的話,也該有個澄清了吧!
不知道士元在異國是否無恙乎?徐正杰臨走前說已經安排好了!孟仔說龍仔是晚節不保。也還有點蜘絲馬跡可尋。而士元心有多少結?鍾楚紅的身材配秦祥林的身材!哇!知己難求,千杯不醉。但看士元如何把握住萬水迢迢的一線情緣。
而據側面之消息得知,康理在異域頗有幾把刷子!功課罩、模樣俊、體力好,還能彈得一手好吉他!一時間,不知迷倒多少俏妞?紅、黑、黃、白,就不知康埋偏好那種顏色?話說姚騷,亦傳來當了兩班護理什麼的助教。此正是天降大任,練就一身動心忍性的最佳時機也!
聽說徐正杰要走的時候,是帶著肥皂要年底結婚的承諾上機的。肥皂說,結婚也沒什麼啦!只是各方面要準備。以免過於倉促。肥皂硬是要得!挑一個隔條中興橋的女友,西門町看完電影,送她回家,再回家,都是頂順路的!
東海那方面已經沒有我們的線了!只知道現在是周德璋老師當系主任。前任會長捐贈一台販賣機給系上。當然該機只賣他們家出品之波蜜啦!另外,近期內,亦將租一台影印機,買一套小型電腦系統,供系上利用。而研究所部份,亦三讀通過納入系友會之組織,並於獎學金籌足後,採適當之方式發放。
七十五年一月
偶而會有一些電話或者書信,無非是報平安、問近況。這一向可好?過著什麼樣的日子?是否?依然朝朝暮暮穿過三十四個紅綠燈?也幾乎總在同一個路口被紅燈攔下?遙望前面那人,可是前日互有追逐而終究被他甩脫的傢伙?昨日瞧見的妞兒,今日可是貪求被窩中的一份溫存以致誤了時辰?而華燈初上,平交道旁聚集的過客,只是為了等待一列空車進站。柵欄乍升,烏煙四起,一溜煙間,日子就這般消逝。
幸好,日子不似無止盡的「DO LOOP」循環,只要條件適合,即可暫時跳脫規律的作息,讓自己在另一種忙碌中尋求衝擊與滿足。應用Apple電腦來畫化學結構式,即是這股心思下的產物。如今已堂堂邁入修訂第四版。雖亦頗唬人,但是不盡滿意處俯拾皆是。也許這就是期望較好成果而再生激盪腦力的原動力吧!
忙裡偷閒本是一種樂趣,何況公司自由度又高!唯一的要求只是克盡己責。除此之外,上下班與出外辦事但憑心證。當然,也有一些不習慣的問題,譬如,台語是最佳的溝通方式!以及,支持黨外的熱情。追求一體兩面皆完美,畢竟難!明天是否更好,當然也不該只是一場遊戲!
人間溫情,似乎不分派別?三不顧四(台語),公司裡的一位女士會在晌午時分,因陋就簡地在辦公室裡煮一鍋米粉湯,外帶一盤白斬肉之類的。午餐就此打發,好不順當!雖然忙碌之際,她不無牢騷,卻也樂此不疲。這種感覺,頗有助教那年在系館三樓與Denver烘烤地瓜一般的滋味。
郭清河結婚的消息來得好快。班上知道的人卻不多,我權充聯絡。臨時邀集未免失禮。班上同學盛情不減,加上胡曙杰的有知而來,一共八位。見面時,胡曙杰直抱怨同學會知道得晚,徒憾良機錯失。說起郭清河的新娘何許人?眾人皆不識!這段緣由,該聽郭清河來說才是。不好意思的是,我們七人霸佔一桌(其中胡曙杰陪清大的朋友坐另一桌)!倒也因此而能大快朵頤,一樂也。
前一陣子。一道冷鋒過境。深宵夜雨中,高液池及阿添連袂光臨,只為了尋求一處可同時接納他們的歸宿。自從離開學校之後,已經很難看到促膝相談的是Chemical的東西。高液池和阿添卻因為同時報考Advanced的緣由,而需戮力以赴,侃侃論道,並不時翻閱我那封塵的Morrison,Skoog及Huheey。我覺得被冷落了!不知道是被他們?還是被Chemistry?
阿添說起什麼時候訂婚!什麼時候結婚!完全是一副理所當然的神態!在這方面,肥皂就自嘆不如啦!當他們並排躺在我那天鵝絨般的地毯上,談論他們的女人時,高下已分!最吃味的,莫如我和茶壺只能一旁相互調侃該多學點罷了。而喇叭已沉睡,睡在不知道有沒有女人的國度裡?只聞鼾聲一旁輕響。此時,唯一令阿添莞爾的事,是他們沒有相識周年紀念日。因為愛不是剎那而是一顆恆常的心。結論在女人會記得和你做任何事的第一次上,標上休止符。鼾聲適時變大,而且,此起彼落……
接二連三,接三連二,止不住一波波的學人離國。當聽到郭仔提出辭呈準備出國時,Doug也已經勢在必行了!往後連說Merry Christmas也顯得理所當然,而不必分辦到底是否沾了行憲紀念日的關係!接續想走的,還有高液池、阿添和小鬼。魏國銘及Kiss則在考慮之列。是否真成行?尚在時間的巨輪中磨轉。
如今,感覺上,馬各似乎是最寡歡的了!牌搭、酒友及球伴們的相繼離開,剩下的老弱殘兵很難與他配合,生活頓時失去了往日的光釆。因此他只好一改主動,一力擔起近日許多聚會的活動。從圈圈家的一夜長城、郭仔出國前的石頭火鍋、逸萍兄與阿費的接風與榮退,到阿添在台北的喜宴諸事。果真是代有能人,各領一時意興!由此想來,當我才盡後,自必有人!豈該任我舞文弄墨粉飾一世春秋?
其他人,大抵保持原樣。較有變動的是,阿中到桃園華通電腦發展;小鬼終於回高雄南亞;而Kiss亦打算新年新氣象一番!最厲害的。莫過於那些創造繼起生命的傢伙,依序是唐B、阿泉、及康仔。還有一位受關心卻又常被忽略的阿費,終於褪下一身的軍服!他在選擇動向時所承受的壓力,將遠比你我當時紛亂。若有好意見者,不妨與他參詳。
說到逸萍兄的回國省親,自有一番熱鬧。他,消瘦許多,可是風釆依舊。仍然喜歡談一些親切的話題及交纏的往事。那一夜,和阿添;又一夜,是喇叭。原來,我們都沒有忘情!
眾人的期盼,有人結婚總是好的。這一回輪到阿添粉墨登場!天廚,是老地方。有老頭的memory!今後,阿添亦然!尤其見到許多老友,不辭辛勞地前來齊聚一堂共襄盛事。
有一陣子,或許是天氣的關係?結過婚的在電話中都不約而同地傳達了相同的關切。
「還沒有女朋友啊!要加油喔!」譬如,小豆說。
「高級的?還是普通的?」我說。
人生什麼時候變得苦短了呢?
七十五年五月
常聽人說的話,有時候想起來也是挺叫人窩心的,比如說:福無雙至,禍不單行。幸福時,滿溢的歡欣,無由再添加;不如意時,心情低盪,看不透人間平常事。
最近,騎了將近四年的機車遭竊,合該不爽!一如往常地把眼光投向騎樓角落,竟然發現熟悉的車身已不再眼裡,那份驟然的失落,如何比擬?就算是分手的戀人,也只是執意的相避,而不會渺無可考!漸漸地接受此一事實後,改為通車。早晚往返經常需要穿過西門町,也才發現平常的西門町竟是這般難行!尤其是對單身男子來說,更是一大挑戰。其實,報章雜誌多有披露,只是不在虎穴中,焉知惡虎當道的猖狂?直把過往路人作恩客,忒也欺人太甚!可悲的是,除了深切地瞭解了報導的真實而身受其害之外,又能如何?鄰近的四個管區,咫尺若天涯。
徐正杰出去之後,除了經常來信支持通訊的延續外,另一個可見的好處,想當然爾的是,國外的班費已陸續地寄來了四筆。其他的,聽說大部份也在掌握之中!這是春雷之後,頗令人激奮的喜悅。雖然,一切的一切都已經不再多所期待了!不過,對於國外寄來的支票or旅行支票,What
you call?在兌現的過程,也是嘗盡苦頭!試問,你知道如何兌現嗎?給你一個建議,直接到台灣銀行的國外部,那就對了!這是我轉過數家,看過人生幾態後的正確答案。也是凡事總在歷練後苦盡甘來!下一回,我不再迷惘。
茶壺告訴我兩件關於班上同學的近況,也許那是屬於他的轄區吧?前幾個月,聽說彭慧玲不幹了!待在家裡。想找一份無怨的工作是困難,但是能輕言放棄,更需要幾分的勇氣。另外,本仔竟然和茶壺同住羅馬儷園社區。雖同是吃天母忠誠路的夜市,相遇也要靠幾分的運氣。至於他的近況?家族性的企業,應該是不錯的。
馬各好一陣子前,還常常會打電話過來聊天。除了問一些瑣碎的事,還提到阿中晚上漸漸地忙著約會了,但是卻避開多談阿添結婚那天自己帶去的伴。有時候也會談到什麼時候來個聚會吧?沒想到純屬空談!談何容易?就拿康仔來說,都已撂下話,來啊!兒子也都滿了好幾個月,總是去不成。有一回,茶壺撥個電話過去,正值康仔在幫他兒子洗澡,要茶壺過十分鐘再說。結果茶壺竟然睡著了,那,就又算了!
圈圈年前即在谷關監工。三月底回來一趟,然後又下去了。什麼時候回來?如果他不說,就算回來也沒有人知道的!谷關是個桃花源吧?他在那邊「ㄏㄚˋ」得很。頗能平地起風波,弄點好玩的玩玩!那回回來,也沒讓他閒著。要找他時,人已不見。也不曉得是誰跟誰?反正是兩個人去看電影了!還有一樁替小白設計新房的事,端得也是奇巧得很!
小鬼也就是在圈圈回來的那一陣子從高雄回來。原因無他,想出國續一個夢。總得托福一下吧!當夜,不顧他考後的疲憊,找一家餐館敘舊。茶壺和高液池做陪。圈圈則基於上述的原因,人已不見。難得有機會坐在一起,沒有旁騖分心,許多話題源源而起。歸程,就近找一家未曾光顧過的錄影帶出租店,想挑幾部時興的片子,像「好小子」、「一見發財(暫時停止呼吸續集)」等。沒想到觸了一鼻子灰!原來這是犯法的勾當!真是叫人兩難的事。
阿費為工作奔波了好一陣子了。也有幾次的兩廂情願。無奈機緣誤人,叫人氣結不已。目前,懸在心中的是調查局的結果。在還沒有揭曉前,依然得浮沉在人事中接受自己的救濟。日子雖尚不虞匱乏。心思卻是紊亂的!人生本多煩惱,這不過是其中一樁。何況擾人也只在此時!說著說著就會心隨境遷的。
Kiss撥電話來時,已是四月底了。說沒有人care他了!難得那個周末他有空,他家也有空,歡迎同學們前往一聚。首先讓我想到的,就是馬各!撥了幾回都沒有人接。出差?搬家?新職?我沒有義務破解這個謎,就算啦!找鳥蛋,結果是他妹妹說話!康仔說,要去就是全家,反之亦然!圈圈呢?想一下就放棄了。兩個女生好像不宜外宿吧?台北沒剩幾個鳥人了!只有癡如阿費者,一如預言,在當夜凌晨坐計程車趕到,為的是什麼?
魏國銘平常是在中油嘉義廠。每逢週末還得回家幫忙做金屬表面處理,所以也不是能常上台北。上一回,說要來出差。也來了!就說要走了!結果連面都沒有碰到!我跟茶壺說,這樣不如不說的好。然後,他又來了!總算這次沒食言,只是有個難題!吃慣了平常山珍海味,想換個新鮮點的也不容易!聽過手扒(ㄅ丫)雞嗎?我們真是台北的士包子,還要外地的魏國銘來說!為了手扒雞,我們來到了台北的原宿,忠孝東路四段。我們有目的,但是沒有目標。閃爍的霓虹燈,更是擾亂了我們的耐心。就在已經想放棄的時候,才在車水馬龍間,覷見對街巷弄裡的招牌。真是走酸腳沒覓處,驀然留意,就在臻誼(王治行結婚宴客處)的斜後方。果真是手扒!戴著透明塑膠薄手套,扒得個雞無全屍,才賓主盡歡而返。
阿添婚後數月,頭一次上台北出差,參加1986年國際層析會議。正與魏國銘這回北上的目的不謀而合。更巧的是,高液池也跟這項會議有關。因為他們公司是賣HPLC的。在兩天的借宿期間,阿添從食品沙拉油談到老婆,從老婆再談回HPLC。生活重心如此瓜分,情趣無限,夫復何求?若有?那也是經年未竟的出國心,依然熾烈如常。只是這一次打定主意一次同行,而不願拆散做兩批前往。
肥皂是目前的焦點人物。有聚會,必定會被問及相同的問題。他的答覆也還沒有改變,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樣。想接他的紅色炸彈。似乎還得多等待一陣子了,除非有什麼意料之外的事發生。像這種意料之外的事,阿添說,出國前是絕對在禁止之列的!也算是給康仔的一個答覆。
最新的動態是圈圈又從谷關回來了!也準備要回去的。望遠鏡是目前他最想要的東西。此事不關哈雷慧星。聽說彭慧玲有歐洲之旅的計劃。阿費已暫時在一家化工廠落腳。如果說,肥皂要六點起床才趕得上到土城,那麼阿費就要五點即起才趕得上到五股。馬各也來了一通電話,說余錦屏六月廿三日成親,並為無法參加Kiss家的聚會感到惋惜不已,希望Kiss再給他一次機會。另外,茶壺應是目前頻於應付別人替他牽線最多的一個。也許來自家裡的因素,以及憧憬中的家庭生活無法在人間男女中得到印證,使茶壺看來像是牢騷遠多於真正的行動。也許他心中還有一份執著……
七十五年十月
快樂是什麼?
也許是一種失而復得的心情,像是失竊的機車,又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身邊。
那次。談快樂,是阿添和高液池飯飽後。來我這邊的話題之一。一個以為金錢就是快樂的泉源,有了錢,就有快樂。另一個卻大大的不以為然,錢是買不到快樂的,快樂應該是心靈的一種充實,這樣生命才有了意義。阿泉聽了我的轉述之後,告訴了我這麼一個隨金錢而漸趨於穩態的一條快樂曲線。也許沒有錢,就沒有快樂可言;但是有更多的錢,也並不表示會有更多的快樂。其實,當你沒有不快樂的時候,就是你快樂的時候。只是,你可能不在乎罷了!人總是要在獲得高度的滿足後,才承認自己是快樂的。
這幾個月來,毫無疑問地,余錦屏和廖淑珍是快樂的。因為他們都結婚了!廖淑珍在國外嫁給了誰?Who know?聽說是一個同校的同學。聽到這個消息,免不了有一番議論。也許,這也是她不願多說的原因吧!
余錦屏在台北宴客,已是婚後一週。一陣午後急雨,阻不住為他倆賀喜的佳賓。難得阿泉及小鬼分別自員林及高雄趕來。唐B帶了老婆來了之後,一桌位子已略顯擁擠了一些。好在菜餚由簡入繁,讓人絕無口腹之饑。也許是看慣了?也許是阿中、徐正杰及姚騷等人不在場?吃喜酒一事,好像已成為一種代償性的同學會。
在這一次的喜宴中,見到兩佰塊,倒是盡出眾人意料之外。兩佰塊,本名王萬利,是一個崛起於中視「黃金拍檔」的喜劇人物。人雖無急智,但話卻叫人噴飯。他日能否成名於影壇,且待分曉!不過,馬各已經要到了他的親筆簽名,不知道要做什麼用?
由於林大鈞也參加了這次的喜宴,所以散席之後,又轉往「柳成蔭」飲茶。談一些大鈞在國外的見聞。講到辛酸處,叫人唏噓!但是,大抵而言,此行是無悔的。除了學有專政之外,大江南北、人情物誌,無不盡收眼底,更有一番胸襟。大鈞這次回國,主要還是回來訂下一門親事的。然後,還是要回去繼續攻讀學位。
康理要回來,是早聽說的。接到他的電話,彼此依然是熟悉的語調。彷彿兩年的分隔,只是一朝無語而已。這一次回來,親情難違,也叫他著實忙了好一陣子的配對相見,只不知道可有一線相牽相繫?
等輪到哥兒們相見時,已近他在台的尾聲了!有康理,能無酒嗎?這份心情,就能叫馬各好爽了!所以我們相聚在一家名為「印地安」的啤酒屋。在人聲嘈雜中,我們自有自己的天地。沒有人談東海。東海太小了!我們談台灣、談美國、談一樣的聲色犬馬。
康理離去前,在康仔家放了一捲有關維琴尼亞的幻燈片。遼的校園、古典的建築、分明的四季。「有一點像東海!」康理說。很奇怪,總是這樣的說起東海?他已不是第一個如是說的!康理還跟我說,他計劃製作一個有聲的遊子心聲,詳細地記錄一個遠遊的學子,自飛機破空而去的那一聲嘶聲起的一段心路歷程。我聽了,一點也不意外!就像知道他在維琴尼亞兼顧同學會的一份「堡風」刊物一樣。只是,這一次他需要有更多的毅力。
高液池也出國了!走得靜悄悄地。只有少數幾人知道而已。也許他是討厭「馬尿」,所以不願自討麻煩。班上的交情,有時候想起來。也是叫人莞爾!一些在學校時,八竿子搆不著的關係,畢業後竟如難兄難弟般的一起磨菇日子。這是我和茶壺最近最常談論到的事情。人,在交往中得知其性情。雖然,仍免不了常有口舌之辯,那也不過是說說而已。
有鑑於此次康理回國,未做萬全的通知。既將擁有一部屬於自己的新車的茶壺,鄭重地提出警告,尤其是對郭仔及高液池。「要回來,就要先通知!到時候,開車到機場去接機,都沒有問題,千萬不要給我偷偷的回來,像偷渡一樣!到時候。沒有人會理你的……」。國外的學人們,能不知乎?
沉寂之後,終於傳來肥皂訂婚的消息及康理的好事。也耳聞魏國銘為此事所困擾。廿九歲,在傳統的習俗下,彿彷是空白的一年!魏國銘還有三個月的時間!只是他不這麼想,硬是要說太趕了!只剩三個月而已。
國內竟然還有還在求學路上坎坷而行的人!請不要懷疑!那就是阿達仔。自年初離開嬌生後,經過近半年的煎熬苦讀,如今已是中醫系的學生。聽說還有漫長的六年等他跨過!想來,不無叫人心驚處!阿達仔,看你的啦!
七十六年二月
記得去年十月,「話訊」出刊後,馬各在員林與阿泉一拍節合,敲定在台灣光復的日子裡,來個比較隆重一點的同學聚會。於是電話線路南來北往一番。沒有聯絡班上兩個女孩。想她們是不會來的。當天,福和橋邊小店。一個比一個晚來。遠在員林的阿泉最早到!近在永和的阿中雖然最晚入席,仍有許多人物就這樣談過而已。連肥皂都失去談起他的戀情的談興!阿泉仍然不死心的相邀元旦肥皂喜宴一過,幾部車連夜南下一走。眾人諾諾稱是。
然後是魏國銘北上。在西門町消磨了一個晚上。談的竟然不是他的婚姻問題,而是感情問題!那一天,有些微雨飄著。餐廳裡的冷氣仍然強勁的吹著。說著、說著,冷冷的上了心頭。魏國銘無所謂的看著我們又抽起了一根香煙。他已戒了大半年了。
送走魏國銘之後,原以為就只剩下肥皂的事了。沒想到就接到郭仔的遠洋通知。聽了茶壺轉述的電話,猶半信半疑他此行是為了結婚而回?
接機的那晚,是入冬以來最冷的一天。剛下飛機的郭仔似乎毫無所動,淡淡的說到那邊平常的冬季也總在零度左右,並遞來一片原裝的「芝蘭」口香糖。話人正題,果然說他隔天就要在高雄公證結婚了!我跟茶壺仍是錯愕得連祝福的話都忘了說,只是本能的問他是同一個女孩嗎?
等他公證完回台北後,我們在台大附近的火鍋店吃了一頓晚餐。也才有深談的時間。美國的生活,大抵如是!總有愛憎!卻依然得走下去。遺憾的是,他亦自知在花蓮擺下的喜宴,恐怕去者無幾!可是,真的只有距離會拉遠共襄盛舉的祝福嗎?
愈近年底,愈見紅。紅得讓人觸目驚心!既是旺月、也是旺年!
先是林大鈞託喇叭向我要班上的住址;然後是郭仔。康理怕找不到上班的我,一大早就用電話鈴聲把我從暖被中喚醒。肥皂也來電話,一一查對一遍。
肥皂的婚期是早定下的,所以與我的接觸最頻繁,我給他的建議也特多,比如要他學學康仔,除了帖子之外,最好能有電話。當然,班上的女孩更不可忘!有肥皂的聯絡,我也才知道小豆做媽媽了!彭慧玲在貿易公司上班。而余錦屏也快要做爸爸了。除了這些消息來源之外,老頭也快要做爸爸了!只是聽說小倆口在頭兩個月裡,竟然渾然不知已有寶貝,只是老頭的老婆不斷的抱怨胃口不佳而已。
康理成婚那天。請了兩個小時假去幫忙。其實也無需幫忙什麼。頂多是幫忙照些相而已。同學陸續來了十四位,也是擠在一桌。到了需要分配特定個數的菜餚時,才覺得是一個麻煩。敬酒到我們這一桌,想康理也會失措於我們竟然有調侃的心情,齊聲喊出他在校時的綽號。席間。有千萬個祝福。也讓一位長者說了。我們汲汲於交談彼此的近況與相關聯的人及事。畢竟也好久不見了。
新歲初,肥皂焦急的在三重等我們過去,我們為了瑣碎的事而一再擔擱。洗車、接人、換裝,原來是這般的耗時。最後一程是從茶壺天母的住家處急駛三重。只不過是不慎越線停在一個紅燈路口,就埋下日後被開罰單的命運。
一番裝點後,茶壺的「Renault 9」也是新娘車了!
走一個來回、放一串響炮,新娘就是肥皂的人了。
我們候在一旁,等晚上的喜宴,不知又抽掉了幾根煙?還好肥皂他們有在住家鄰近的飯店為一干親人準備房間。我們叨光佔了一間。洗澡、睡覺、看電視,各行其是。
當晚,見到的同學比預測的少很多,難道是肥皂的面子不夠大?阿中來了一下,說廿二天後必然再相見!今天晚上,他要去照相。我們一桌人盡皆搖頭佯作不知。他挽著伊人的手離去。阿泉也來了一通電話,直說抱憾!想他身體違和也是不便的。只是連夜南下遊走之事?不了了之、不了了之了!
沒想到坐上往花蓮的自強號,時間又是一旬後!一路山海相伴。每一個隧道出口的景觀,都可以是一個期待與想像。花蓮站前的熱絡人群一再趨前相詢,足證花蓮確是以觀光聞名。忍著未進食的早飢,想像山胞是以何種姿態來迎?
也許是海角一隅的友誼難續,見面後的熱情份外有勁!山胞性情未變,義氣更重!談不完的,依然是熟悉的人情。說到高液池,只要是在台灣結婚,天涯海角也絕對趕去。友情至此,縱未當真,也讓人感動!
見到郭仔仍穿著簡便地上下忙碌,倒有幾分出人意料!不過,這樣也好,何必過早給自己大多的束縛呢?這似乎就像是郭仔一向的低飛理論吧?
傍晚,欲走還留,仍是到了現場,簽下各自的名字,但是無法久留。在席開之前,我們帶走一瓶香吉士。雖然有山胞的再三挽留。我們仍然執意搭上七點的自強號,回到今夜的台北,而非明朝的台北。
和郭仔同一天請客的大鈞,也就這樣過了,有什麼辦法呢?
隔幾天,郭仔上台北辦簽證。
同學相見在尾牙的晚上。陳紹酒的滋味果真溫馨。談起許多過往。當然,許多事都與郭仔相關的。康仔深知旅人的鄉思,飯後邀往他家小坐。本來想開一桌國粹衷心意。無奈欠東風!不過,也聊了一長夜。茶香由濃化淡幾回。圓月當空下,擠在茶壺的車中離去,倦意很濃。
然後年關近了。
阿中的好日子也到了。
曾經嬉笑怒罵由他,今日誰來取代?
抱著遲到的心情進場,遠遠只見一人向我招手,莫非我仍是早到了?卻也是班上來到的最後一人了!和鳥蛋討論著每一個可能來而沒有來的人,並試圖按上一個可能的藉口。覺得原本該是我們的熱鬧,都讓旁桌給搶盡了!
這一夜沒有醉意,只是略帶若失的吸一口阿中點起的煙,拈起一顆喜糖放入口袋中,在攝影機強烈的光照下,向一對新人告別。
一對新人仍是笑意盈盈。
1977-1981 © 2016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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