賭城初探

  早在1996年,ADI第一次的全球代理商大會,Paul跟我就到澳洲雪梨去參加了。當時,我們才剛拿到代理權,連MacLab要怎麼操作都不曉得,就去了。到現在,第六次的全球代理商大會,選在賭城拉斯維加斯的凱撒宮,已是2009年的八月了。

  公司也為了這次的大會,特別讓生科部的業務們自去年八月起算到今年的七月底為止,看誰在ADI的業績上能夠勝出、拔得頭籌的人,就讓他代表公司去參加拉斯維加斯的大會。不過,大概從年初開始,ADI就已不斷的來信要參加者的名單了!所以,權宜之計,就是先暫時把我的名字給放上去。後來,也就順理成章似的跟著Paul,帶著Becky,三個人一起來參加這次的代理商大會了。Becky也將於大會結束後即返國,我們則有繼續再北飛Eugene的行程。也就是因為這些作業上的不確定因素的影響,最後的安排,是我和Paul坐同一班飛機,而Becky她就坐另一班的飛機了。而且還要找一間在凱撒宮附近的旅館先住一晚,隔天再搬入ADI安排的凱撒宮。

  在機場,班次較晚的Becky反而先到,而且已先辦完了check in,我跟Paul才到機場。Becky的班機說會延誤起飛,所以Paul就先把到了拉斯維加斯後要住的旅館告訢了Becky,再把進美國,過海關、拉行李、轉機、打美國的電話等等的事項,一一交待了一下。如果,到時候我們已租車先走了,她就可能要搭shuttle bus或其他的交通工具自行前往旅館了。

  很快的就坐上了長榮航空。飛機似乎還算蠻新的。每個人的坐位正前方都有一個多媒體的小螢幕,可以讓你自選自播,還可以暫停、快放,甚至隨時換選其他的電影。影片看來,也都是一時之選,像是『金鋼狼』、『末日危言』、『星際爭霸戰』等等。睡睡醒醒、吃吃喝喝之餘,還蠻好打發時間的。

  到了LA機場,冗長的人龍,排隊等著通關。偶而還有海關人員,唱名是否有搭乘某些航空公司的旅客?然後就把他們從隊伍中,直接拉到最前面,讓他們能快速的通關。想來應是他們的班機已快要起飛了吧?而我們其實也蠻急的!眼看著時間就這樣一分一秒的過去!好不容易通完關、拿到行李,要出海關的隊伍又是一長列!而轉機的航站離這裡,還在六個航站大廈之外!大概總有個二、三公里之遠吧?而離搭機的時間也大概只剩下二十分鐘不到。

  果然是趕不上!慶幸的是,原班機因機件因素,早被取消了!也就是說,既使是我們早到或準時到,也都沒用,這班飛機已經註定要取消了。而下一班飛往拉斯維加斯的班機,則要再等個五個小時之後。也就是晚上十一點半才要起飛。如果按照原行程,那個時間,我們應該早已落腳在賭城的街道上到處閒逛了。現在,反而變成班機在台灣被延後的Becky,會比我們先到拉斯維加斯了。

  大概到了晚上十點左右,Becky的電話打來了。人是已經到飯店Imperial Palace,但是行李卻是沒有跟上她。可能還留在舊金山機場?或是不知流落何方?還在待查中‥‥‥我們則還留在LA的機場,等著午夜的最後一班飛機飛往拉斯維加斯。

  凌晨近一點,來到了拉斯維加斯的麥卡倫機場。不愧是賭城!連機場內隨處都可以見到幾排相連在一起的拉霸機。甚至在行李轉盤等著提領行李處,旁邊就有一排的拉霸機,讓你隨時想拉,都可以來拉個幾下。出了機場,就去租車。我們租的是油電車(Hybrid Synergy Drive)。油電車就是當車子以低速行駛時,會採用電池的電力,當車子以高速行駛時,才會改用汽油當動力,同時也充電備用。而且配備的還是感應鑰匙。車上根本沒有鑰匙孔、也沒有排檔桿。只需感應到有鑰匙,按下啟動鈕,車子就可以發動了。

  坐在租來的油電車上,駛在通往拉斯維加斯的南大道上。車愈近賭城,人車愈是鼎沸。雖然已經是凌晨的時分,街上人群依舊磨肩擦踵,一個挨著一個,真是一個繁華熱閙的不夜之城。我們也在GPS的導航之下,漸漸的接近了我們的目的地。結果卻栽在相隔不到10公尺的前一條巷中稍為迷路了一下。

  推著行李,進到飯店。眼前是數十到上百台的遊戲機映入眼廉。撲面而來的是一股夾雜著厚重煙味的沉悶空氣,耳裡聽到的是震耳欲聾的震天音響。這不就是賭場?怎麼會是飯店呢?飯店在那裡?仔細一看,原來還真的是飯店!飯店櫃台就在進門左邊靠牆的一角,門可羅雀的只看見一位服務人員而已。而通往房間的走廊有如迷宮似的,繞來繞去。等到一切都安定下來,已差不多是凌晨兩點了。

  隔天和Becky會合後,三個人先進早餐。Becky的行李也還不知情況為何?因為這間飯店我們只待一晚,所以留給航空公司的地址,是往後五天要住的凱撒宮。現在,我們人還沒有搬過去,自然就無從得知了。早餐後,就準備搬行李到凱撒宮了。在等電梯的過程,同時悟到一個絕竅,那就是往上是通往下的最佳捷徑。果然,我跟Paul拉著行李上了一台往上的電梯。電梯裡已塞滿了人跟行李。此後,不但往上的過程,門一開,門外都是人;連往下的過程,門一開,更是站滿等待的人。可見這台電梯早在上到我們這一層之前,進來的人其實都是要往下的,包括我們。

  凱撒宮其實離現在的飯店Imperial Palace不遠,就在對街而已。只是這一對,如果要用走的,恐怕還得要上天橋才跨得過去。而這裡的天橋,還有電扶梯可以上下。因我們有車,所以就可以一路長驅直入的把車開到大門口,然後卸下行李。進入凱撒宮的大門,一則以驚,怎麼又是數十到上百台的遊戲機?一則以喜,畢竟是叫做『凱撒宮(Caesars Palace)』!大廳之大,足有數百坪以上。天頂圓弧的大殿堂,中間還有一池噴泉,立著三尊古羅馬的女神在中間。光是接待櫃台,就有殿堂近三分之一個圓徑這麼長。一排等著check out的人群蜿蜒置身其前,不過像是滄海之栗般的渺小。當然,空氣中也沒有一絲的煙味。只是,早到的我們,必須要等到下午才能check in。我們就先把行李寄存在凱撒宮,同時也問到Becky的行李早在昨天晚上就送到了凱撒宮了。一切顯得如此的平順,我們決定開車出去逛一逛。

  離開古羅馬的凱撒宮,壯濶之情猶在;不遠處巴黎艾菲爾鐵塔聳入高樓間,躍然眼前;又見自由女神像,兀自獨立紐約大廈一角;人面獅身像則在金字塔前守著亙古以來的不變。也大概只有在賭城這裡,才能把這些元素給通通湊在一起,而不覺得有所突兀。

  我們並沒有太陶醉在其間,就直接殺到最隣近麥卡倫機場的Outlet去採購物品。才開車門,一股熱氣就迎身罩了上來。聽說這裡有攝氏四十幾度!感覺這一種熱,是一種讓人無所遁形的熱,也熱到似乎來不及冒出汗來!就是讓人熱昏了。巧不巧我們租來的油電車,是一台不用鑰匙,只靠感應的油電車。明明按下了感應的鎖門鍵,但後車廂一拉又開。試了好幾次,屢試屢開。後來還是Paul想到,會不會感應鑰匙太靈敏了?所以只要感應鑰匙在車旁,拉後車廂就會開?於是Paul決定留在車旁,順便抽個煙,讓我們把感應鑰匙帶遠一點。果然等Paul跟上來時,告訢我們後車廂是鎖上了。

  簡單採買之後,又回飯店,已是下午。從停車場直接進入凱撒宮,我們不是迷路,而是根本不知道在凱撒宮裡的路要怎麼走?又是一大片的遊戲機,但顯然不同於我們早上進來的大門!一陣子的摸索後,發現凱撒宮裡的路標是有用的!路標?在凱撒宮裡?沒有錯!我們就是靠著路標的指引,找到了早上看到的接待櫃台。又是一排人群蜿蜒置身其前,只是這回等著的是要check in。服務人員還要給大家送上一瓶礦泉水,以安撫大家煩躁的心。

  終於進到了房間。雖無雕龍玉柱,簡潔中亦不失其典雅及氣派。連衛生設備都備有兩套。真是貼心的安排。唯一美中不足的是,若要連上網路還要另外收錢!可能是想說,有誰來賭城,不來賭一下,還要上網?

  晚上是ADI的迎賓酒會。進場後,就先發給每個人一個手提包。手提包裡有個人的名牌、往後這三天的個人行程、1GB的隨身碟內含電子檔的資料、二支筆,以及一張儲有90美元的IC卡。憑著這張IC卡,就可在凱撒宮內的任何餐廳刷此IC卡消費。在迎賓酒會上,有來自澳洲原廠,美國、英國、德國,以及日、韓,兩岸三地,到印度、馬來西亞等許多國家的人。人數加總起來,可能也超過一百人以上。我相信有八成以上的人,Paul可能都認識。我連第一次去澳洲雪梨時,來接場接我們的機的Helen都已忘了她是長什麼樣子了?Becky更是除了來過台灣的David、Peter等少數幾人之外,盡皆不識。

  ADI的老闆,Michael,還不忘關心我們要把辦公室換大一點的事。Graham則很興奮的告訴我們,現在雪梨也有鼎泰豐的分店,他還去吃過了兩次。他覺得跟在台灣吃的是一樣的好吃!Peter以他一貫的誇張,說他私底下告訴在場的每一個人,今天是David的生日,故意要讓 David覺得不好意思。我們則恭喜他明年二月就要當爸爸了。而很自然的,來自中、日、韓的人就是會群聚在一起。彼此在比手劃腳間交談,反而更拉近彼此間的距離。甚至酒會結束之後,來自日本的Mr. Mori還說要請我們吃晚餐。就在凱撒宮裡面的一間日本料理店。大伙兒差一點又迷路找不到店在那裡?

  隔天一早,就迫不及待拿著IC卡去刷卡吃Buffet。感覺還真是不錯。九點多,大會正式開始。座位分兩邊、一邊八排、一排可坐八個人,如果都坐滿,真的是上百人的一個大會。Graham首先致辭,介紹了一些成員。由於ADI的發展與擴大是指日可待的。以往的行銷常擺在生理訊號記錄儀的產品品牌上,也就是『PowerLab』上。如今,則需要更突顯公司的本身,也就是『ADInstruments』,讓這塊招牌能夠更響、更亮。Michael不失其書生本色,談的還是他自己孕育出來的寶貝軟體。下一代的軟體版本,會納入線上即時的傅立葉轉換。也會讓數據同步顯示在最流行的iPhone中。而身為Mac的愛用者之一,他的軟體永遠都會同時顧及PC及Mac這兩個世界,尤其是永遠不會忘記有Mac的存在。

  接下來,就是來之前就已選修好的課程。幾天下來,跟Paul有兩堂課是一起上到;跟Becky則只有一堂課是一起上到。課程內容有軟體、有硬體。從LabChart的基本分析功能,上到其進階的分析功能。還有PowerLab在心理學,及呼吸生理和代謝的應用,以及PowerLab在心血管的基本及進階功能的介紹與應用。而LabTutor又是另一個重點,一個可以精簡學生實驗工作的好工具,簡單好用、擴充方便,可以應用到各個不同學科的學生實驗。總的來說,電生理還是最難懂的。而有來過台灣的Peter、David跟Joe,較聽得慣其口音,也就覺得其內容比較容易懂。尤其是Peter的一句話,『用老師慣用的術語跟老師交談,就能突顯你的專業與能力。』一針見血的點出如何行銷好你所代理的產品。

  第一晚,是大會的賭場之夜。原以為就是放大家去賭場大賭特賭一番!其實不是!當晚,大會安排了一間大房間,然後把賭場給濃縮到這個房間裡。我們先在這個大房間裡的一角用過了Buffet,然後就可以起身四處走走,看你要玩那一種?有二十一點、俄羅斯輪盤、擲骰子等等。更奇特的是,籌碼是真的,賭卻是假的。或著應該這麼說,我們是在學習怎麼賭博。這些被安排到我們這個房間設立賭場的工作人員,會不厭其煩的教大家遊戲為何?如何下注?如何定輸贏?然後隨手發給你一把的籌碼,你就可以隨你高興的下注了。雖然是假的,大家也是玩得有模有樣。不過,看得出來,真正會賭的沒有幾人。也看到了大會的巧思,既讓大家玩到,又不會輸到錢,而影響到隔天上課的心情。最後,籌碼是真的,所以還是要盤點,一塊都不能少,才結束了這晚的賭場之夜。

  再一晚,是自由活動的時間。晚上,先是Peter請我們兩岸三地的中國人一起吃個晚飯。地點還是在凱撒宮中的一家北京麵食館。也是一家不收IC卡的麵食館。飯後,我們三個人決定遠征到米高梅(MGM)飯店,去看太陽劇團(Cirque du Soleil)的『KA』。這是描述一段姐弟遇難分離再重逢的冒險故事。我們買的票較便宜,所以位置離主舞台稍為遠一點。好處是可以一窺全貌,缺點是無法近身看到表演者的表情。說是冒險,就必然脫不了動作。從一開場,就感覺得到那股震憾之氣。表演者從觀眾席旁的二樓、三樓,吊著鋼絲,在前排的觀眾頭上飛來飛去,並伴著戰鼓聲,不時的吆喝著。舞台千變萬化,時而是昇起的浮台,時而是垂落全無的空谷。憑著一條鋼絲,或在空中迴盪、或齊飛、或交纒,或合而為一。真是姿勢萬千。最特別的是,舞台可以慢慢向九十度豎起。每一個人都吊鋼絲,讓身體與地面呈平行,彷彿是站立在九十度豎起的平台上,然後還要表演兩方人馬的進退、翻騰、飛躍等種種攻防。而最溫馨的場面,莫如其中一場在黑夜下,透著微光所表演的手影戲,用手模擬出兩隻兔子的互動,在眾多動作大戲中反而獨樹一熾。其他如螃蟹人、海龜人、蜈蚣人等也都是十分討喜的角色。

  看完表演,Paul當下就買了DVD跟書的套組。回程,改搭單軌電車。三個人的票價其實比搭來的計程車的車資還要貴一點。總是一個嚐試。回凱撒宮只有兩站。想說錢都花了,何不坐到底,再折回?也是因為這個單軌電車是賭城這邊的飯店私人所合資興建的,因陋就簡,其實比不上台北捷運的舒適。也就因為是飯店合資的,所以每一站都是跟一間飯店共構。也就是說出入站台都要從這個飯店的裡面來進出,也順便可以為該飯店帶來一些商機。沿線經過的路線,其實並不是最主要的幹道,而是跟它平行。倒是可以看到一棟接著一棟大型的停車場。所以雖然主要的幹道上,總是川流不息的車潮,但你總是看不到有塞車是因為停車的問題所造成的。

  到了最後一晚,離情總是依依。大伙兒卯起來拍照。晚餐又是在凱撒宮中。彷彿我們這幾天都一直生活在凱撒宮中,而足不出戶。這是一間相當高級的西餐廳。ADI請所有參加這次大會的人一起共進晚餐。ADI還請所有的人於餐後觀賞太陽劇團的『O』。聽說這是太陽劇團在賭城最有名的表演。票價也比我們昨天看的『KA』要貴上許多。一開始,就是一個小丑推著一個充氣的大輪盤,在觀眾還沒有坐定的走道上慢慢往前推。然後不時的向觀眾索取掌聲。故事的開始,是邀請觀眾席中的一名男子上舞台,其實這也是早安排好的,然後把他瞬間揪入紅布幕中,再把紅布幕從中心往舞台內大力的抽進去,形成一個漩風狀的風洞,故事於焉展開。也像是這名男子在舞台裡不斷的在尋找什麼?而又尋找不到?『O』是歐,不是零,是水。整個舞台就是一個大水池,水深不知多深?可以水上芭蕾、也可以高空跳水。幾乎所有的動作,都可以跟水相牽連。連旋轉木馬都可以旋一旋就旋到水裡面去。當舞台初昇時,似水中淺灘;再昇起,舞台中已無水痕;高起後,又像水中的一角冰山。由於較無故事性,就只是一個接著一個精彩的表演,也是讓人看得目不暇給。所以,偶而就會讓小丑乘著小船出來串場一下,也讓大家可以放鬆一下心情。

  回到飯店,已經十二點多。稍為整理一下行李。也睡不到三個小時,Paul跟我又要起來趕六點多的飛機了。不到凌晨四點,就到飯店櫃台check out。總算沒人跟我們卡位子了!搭上一輛老中的計程車。因為道路做工程的緣故,凌晨四點也是會塞車的。一旁唐尼與瑪麗奧斯蒙兄妹的霓虹看板還在閃爍個不停,不免勾起年少的青春中,那段讓人歡笑的歳月。

  老中來自東北。聊開後,倒也親切。說起我們第一晚住的Imperial Palace,直言是這一帶評價最不優的飯店。這也讓我們住到了!聽他談吐,誰知他在中國會不會也是一名高級知識份子呢?到了機場,進了航站,倒抽一口涼氣!才不過四點多而已,人群已經繞了一圈又一圈。不會重蹈LA的惡夢吧?而口袋中的IC卡還有40多美元的儲值金,不知道那一天再來時,是否依然有效?(甘子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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