義荷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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義荷團之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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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一種痛，發於天靈蓋，隱隱的包住整顆頭，讓人頭皮發麻，眉頭緊皺！
也難怪！誰也沒想到，經曼谷到阿姆斯特丹，有何不妥？到了現埸才知道，有一群泰籍的朋友也要返鄉！多到像是跟團的一樣、而且好幾團，但又不是排團體的票口，所以就讓大家擠在一塊，慢慢的排了！
有了上一次的經驗，Check in完，一轉身就檢查，看看機票什麼的，是不是都齊全了？結果，真的，華廈會員卡又被忘了還了！是不是華航的小姐都是這樣的呢？
為了舒緩頭痛，難得點了一杯 cocktail - 螺絲起子 (screw-driver)。真的不太好喝！不過小姐也只能供應這機上唯一的一種雞尾酒了。
畢竟不是大明星！有好一會了，才聽人傳起，剛才那個坐在商務艙進門第一個位子的，不是王偉忠嗎？對啊！好像本人看起來比較瘦一點！是啊！就這樣，在幾排之外，一搭、兩搭的，就消聲匿跡了。
三個半小時之後，凌晨時分，落地泰國曼谷機場。
泰國朋友應該最高興看到 - Welcome to The Smile Land，在典雅的牌坊上，迎著過往的旅人，讓人彿彷就見到了泰國女子身著泰裝在你眼前曼妙的婆娑起舞著......
再上飛機，王偉忠不見了！
有一家老外的位子被拆散了，想全家做一排，所以跟我商量換位子。無所謂啊！反正橫豎不也就是一個人的位置而已？才換了位置坐下，旁邊坐的人就問了，Are you Japanese？真想說是，來一段頂替！結果還是認了是 from Taiwan。哦，講中文啊！原來，旁邊也是講中文的，而且還說著，如果台灣不獨立，老共就不會打過來的敏感話題！
十二個小時的行程，也真夠磨人的了！去掉一餐不吃、略掉三部電影不看 – 還都是不錯的電影哦！像是『阿ㄋㄟ是瓦性格』演的魔鬼末日、發仔演的安娜與國王，跟史都華家的那一隻老鼠，都在睡睡夢夢中，過去了。因為還是頭痛啊！換盡百搬姿勢，還是沒什麼效果入好夢。想說是不是好夢一場後，就可以不再這麼痛了。不管是伸腿、屈腿、抬腿、盤腿、縮腿、單腿、懸腿，用盡千奇百怪的花招，也都撐不了多久！最後，彷彿領悟到，問題是出在那裡？就是那一顆屁股，始終萬變而不變其宗的被壓在那裡，動彈不得！喂，屁股，你還好吧？它壓臭著一張臉，不理我了！
進出歐洲大門，似乎不難！從阿姆斯特丹下來，行李直接就轉運到米蘭，人也就極其方便的去通關了。好在剛下飛機時，就問了出口處的小姐，往米蘭的飛機往那裡轉？並堅信她沒有騙我，朝著D86一路尋覓而去！真的是已幾乎到了要放棄的地步了，那是最最偏遠的一角，還要下個樓梯才能看到的一間候機室，小貓三，兩隻，完全看不出是要到義大利米蘭的樣子！
再從米蘭出來，連驗關的手續都免了。嚴格講起來，根本沒有關卡、也沒有人攔著你！等你意識到時，嗄！你已置身在出境大廳了！定眼一瞧，UGO BASILE 的人已經手拿著UGO BASILE立在那兒等著你了！
是一個女生耶！是不是、會不會像那時看到 Noldus 的 Micha 那樣，讓人發出一聲驚呼？
坐上車，一路駛來。不知是興奮？還是空調沒開？真的很熱！談到天氣，Stefania 說，It’s unusually！嘩！我那一行李的厚重衣服怎麼辦呢？
Do you mind？她欲言又止的提起。
妳想要幹什麼？我好奇的應道。
她晃一晃手上的一包東西，溫柔的說，我可以…抽…煙…嗎？
IF，她說，只有在她真的懷孕的時候，她才會在那一陣子把煙暫時的戒掉！很堅決、肯定的！
沿路駛來，似乎越入山中。無可否認，景是愈來愈美了，但心是愈來愈涼了。淒涼的涼；不是心靜自然涼的涼！
湖光山色，人間仙境不到我，心中暗暗想起的是，那咖啡是愈來愈難買了！在這似乎是連鳥飛過來，都未必見得會下蛋的地方？
想到此，頭皮又在隱隱作痛！還是那兩顆普拿疼根本沒有發揮療效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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義荷團之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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孤獨，成就了一心的專注；而全心的專注，卻也讓人憑添了幾許的孤獨。
春雷初響，窗外一陣急雨斜打，泛起了湖上一片的霧茫茫。山也朦朧了、湖也朦朧了。瓦雷西(Varese)湖遂也在一瞬間失去了縱影。
斜陽下，雨過天又清。晚風中，一抹彩虹掛天邊。飛鴿倦了歸巢。我一個人肩上包包，走在異國的馬路上。行人對面不相識，只是淺淺的笑笑。來往的車輛，呼嘯而過……
有一種老鼠的實驗，是這樣的：給牠一個燈訊或聲訊，如果老鼠在時間內不走開原地的話，就給牠一個電刺激！牠終究會學會離開的！Sooner or Later！然後再用高頻的電波把牠的記憶洗去！完了嗎？沒！最後，再讓牠服用藥物，看看是否能有效的恢復牠的記憶？讓牠記起，看到光、或聽到聲音，就是牠該離開的時候了！
而從來到UGO的第一天開始，就被羅貝多(Roberto)纏著，講一些連他也當然聽不懂的中文，以及寫下一堆人的中文譯名，像：馬汀那、路易之、沙法妮雅、亞利桑多、辛西雅等。然後，時不時，就要再測試一下，看講的，聽起來是不是還是一樣；看寫的，是不是也沒有作假的嫌疑！只差沒有把我的記憶洗去、再喚回，看是否還是一樣沒有改變！
也從來沒有在這麼短的時間之內，吃下這麼多的 Pasta！午也Pasta、晚也Pasta。據說，在義大利有不下百種的Pasta。圓的、扁的，帶髮雕的；長的、捲的，像蝴蝶樣的。就更甭說還有那千奇百怪的各種作料了。餐後，倒是始終如一，單點 Espresso！讓一小杯純正的香醇濃郁滋味盡入口中，真是舒暢無比啊！一則解酒，既使在午時，喝酒也不需藉口；倒是不喝酒，你要說得出原因！再則，一杯咖啡，更可提神！是誰說義大利中午可以休息到三點鐘的？每次用完餐後，也都是隨即返回工作。只是，早、晚間，各有一次Break Time，可以小喝一杯茶、咖啡，或水什麼的。而他們的水，則有分 with gas 及 without gas 的兩種。有打氣的這種，也叫 Bubbled Water！
幾天下來，他們的人，是輪番上陣的陪著你，尤其是在用餐方面。今天張三、明天李四，再來就是王五出馬了！也難怪會重覆吃類似的東西，因為你是跟不一樣的人吃一樣的東西啊！因此，如果你也無妨，你也可以講一些一樣的話，因為你是跟不一樣的人在一起！『生張』者，哈啦一晚，隔天連名字都記不得了！『熟魏』者，如路易之，由淺入深。三杯黃湯，嗯！嚴格來說，應該是紅湯(紅葡萄酒)，下了肚，認你是有緣人，且念今朝有酒，把酒言談甚歡，當下就邀你來家中一坐吧！Why Not？且喝且走，連老婆都是臨時被告知的，有朋正自來了！家中，老婆、小孩，連老婆的閨中密友等，都一字排開。唉！免不了又要秀幾句中國話、以及秀幾手中文字了。中文字，寫在一張張的紙上，如墨寶般的被收了起來。啊！只是忘了落下我的下款了！
有些故事，也就是在這樣的因緣下，在酒精的催化下，呢喃著被述說起……
十年前，UGO的兒子，唯一的兒子，亞德里安諾(Adriano)，並不願接下他老爸的事業。三年前，不知是什麼樣的轉念，讓他想回來了。兩個人，兩種截然不同的世界！UGO是浪漫的，願意傾聽你的心；亞德里安諾則是理智的，就是照我的想法來做就對了！路易之則是一個在UGO工作了廿年的產品經理，懷念那段與UGO共同奮鬥的日子！無法接受的不是只是江山易了主，而是眼睜睜的看著UGO在UGO幾近消失了！亞德里安諾竟然連一張桌子的位置都不留給UGO！You know，他的爸爸耶！更遑論在亞德里安諾剛回來時，UGO還當著兩個人 的面，要亞德里安諾好好的跟路易之學習種種的經驗與傳承。如今，鴻溝，似乎早已在兩人之間慢慢深築！好像已深得撫不平了。
真的是，你聽，那裡會沒有故事呢？
亞德里安諾，在這頭，聳聳肩，一絲無奈、幾分惆悵，但也頗為釋然的，Well，那還是離婚的好？你說是不是？
我苦笑。好與不好、是或不是，我又何由多置一詞？
現在，我跟兩隻大螯犬住在一起。他說。就是那種可以長到八十幾公斤的大螯犬！如果和牠過份的親熱，就會像亞德里安諾去年那樣，竟然被他的螯犬給壓傷了脊椎、還住了院！
當然，也見識到他現實的一面。他毫不諱言的指出，像這一餐，extremely expensive的招待，也是看對象來請的！嘩！加油、加油、加油！那天，他是會來台灣追討的。要我把吃進去的，加倍奉還給他！
真的不像UGO！UGO是一個連台灣夜市都可以吃得津津有味的人！UGO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呢？原來，是Venice！聽說是一處下了飛機，你必須要搭水汽車(Water Taxi) 來離開機場的地方。不愧是浪漫的水之都！浪漫的UGO！
Say good bye to Italy！
『ㄒㄧㄠ』『ㄡ』！嗯？意思是祝福、再見之意吧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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義荷團之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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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夜，不醉不歸！過了今夜，明夜還似今夜。夜夜醉歸，夜夜還醉！
好一副醉生夢死的寫照？我豈好醉哉！
來！來！來！Micha說，我們還有兩百多種啤酒還沒有嚐過呢！濃的、淡的；深的、淺的；甜的、苦的；來自各個不同國家的。只要你敢嚐，多得讓你嚐不完。還真的有專好此杯中物者，把所有的啤酒都一一親嚐過了！而只要你遍嚐過，老板還會致贈薄禮一份。聽說，有人每年都會遍嚐一遍！而我只不過是淺酌三、五杯而已！其中，較特別的，可能是來自修道院中僧侶所釀製的啤酒。據說，一年也只不過生產一、兩次而已，要多，還不可多得；除此，酒精濃度竟高達10%左右，這在一般的啤酒中，也是不多見的。
當然，在荷蘭，不是只是在見識啤酒而已！
在一個低於海平面的國家中，風車曾是最主要的工具，不斷的把內陸的積水，慢慢的往外海轉移出去。今日，則拜科技之賜，有了更電子、機械，及更有效、迅速的方式來做這一件事了。風車就變得聊備一格的閒置在田野間！也因此，當你看到衢道中的流水時，它不一定是往海裡流，甚至通常不會是！它只是一江死水循環流！
但是，另有一車，則是風行全境的！那就是自行車！幾乎人手一車、或兩車！除了在高速公路之外，不管是在城鎮，或是鄉間，都可以隨處看到。或優閒輕騎、或埋首疾駛。不管如何，最重要的是，在這裡，Always有專供自行車騎乘的專用道！路寬，則列於兩旁；路窄，則併於一邊。很方便的！有時候，你甚至可以看到用躺著方式騎自行車的人，奮力的踩著踏板，從你身邊經過！
而在那個動盪不安、經歷多少生生死死的烽火年代，總是會讓人想起生命的可貴，以及戰爭的可怕！終於，德國戰敗了！也簽署了戰敗國條約。想不到就是在此處簽下的！是的，就是在這裡，瓦格尼根(Wageningen)！每年的五月五日，許多人，包括達官顯要、販夫走卒，當然還有那些在那次戰禍中失親的人，都會回到瓦格尼根，獻上一束緬懷的鮮花………
這一日，天清氣爽。迎向無限寬廣的高速公路。
山，與荷蘭無緣；水，則讓荷蘭成災！一眼望去，綠野平疇，片片相連到天邊。幾排枯樹，縱橫阡陌總不同；偶有交錯處，又是一番北國蒼勁景緻！馬兒，輕輕的揚蹄，昂首向天。牛兒，懶懶的坐臥，嘴角嘶磨。羊兒，成群的依偎，結伴同行。雞仔，無限的精力，到處亂竄！總是看不到什麼人！只有三、兩稻草人，被刻意的安插在田園中，守候著千古不變的承諾！一彎流水，就這樣劃過了幾處人家……
Micha指著前面的車子，看到了沒有？車牌的旁邊，不一定是在那一邊，還會貼著一些英文字，當然也有人沒貼的，表示這車是在那個國家的。NL，就是荷蘭；B，是比利時；GB，是大英帝國；F，是法國；而D，則是德國了！除了德國之外，其他都是可以理解的。高速公路上，車速是可以隨意的，只要不要被測速照相到！但是，當前上方的指示牌亮起，顯示出車速時，你大概也快不過它顯示的車速了！然後，愈來愈慢，愈來愈慢，愈…來…愈…僈，終……於……停下來了！沒錯！停下來了。我們可以下車，聊天，講小時候，甚至在這樣的情況下，尚能苦中作樂，玩起球來了！慢慢的，動起來了。不過是一樁連續擦撞罷了！
近利斯(Lisse)市了！我們要到庫肯福(Keukenhof)花園。綠野平疇，也換上了彩妝了！不再是無限綠的延伸了！一抹紅帶、一抹黃帶、一抹紫帶，再添一抹白，彷佛是天上的彩虹，映照到了人間！
進了庫肯福花園，花香迎面撲鼻而來。首先胦入眼簾的，當然是花！再進一步，依然是花！走來走去，無非是花！花，有開在花圃中，一種一片；也有開在暖房中，相互簇擁；也有開在山丘上，環環相扣；也有開在流水邊，疊影岸邊；也有開在林木下，惹人憐愛。花小者，彷如寸丁；花大者，壯如頭盔！含苞、怒放；爭艷、鬥奇！更有在展覽室中，與傳統文物、配合種種花器，做春、夏、秋、冬的詮釋。或在文物館中，與山野草木共創奇趣！或花開一柱天！或點綴一片籬！攀在竹藤上、躺在腐木間！紅的，艷如火；黃的，亮如星；紫的，沉如夜！還有許多紫中更墨、紅中帶血的種種彩斑鑲崁花瓣間！艷到讓人觸目驚心！
而我竟叫不出幾種花名？Blue Jacket？Crystal Palace？Well, never mind！
在庫肯福花園，它的花季只有短短的兩個月。真的是，花好堪覽直須來！錯過了這次，明年再來吧！
日近黃昏時，沿著海岸，尋訪荷蘭的守護石(DAM)，捍衛在海岸邊，守護著萬千的生靈！
海堤、斜坡、晚風中。小小羊兒，在斜坡上，跟著媽，要回家！心底又再一次的浮現，那老婦人，溫柔婉約、謙謙有禮，在機場上的行人道上，笑容可鞠的迎面而來！想是某日本團的一員吧？就這樣，想起了媽鎷……
也記起了，去年的美國之行…………
Paul與我，我們沿著波多馬各河，在喬治城的華盛頓碼頭邊用餐。河風習習吹來。河上，偶有一、兩隻獨木舟輕輕的划過。我們就這樣，優優閒閒的用著 Sea Food，一邊談著公司的現況、家人的情懷，以及下一步路，公司該當何去何從…………
當時，還說到，趁個空，也許女兒稍大一些時，全家應該出去走走。也不要太遠！也許，就是日本吧！是爸爸曾經、唯一去過的地方，也是比較可能讓媽媽願意走出去的地方。言猶在耳啊！原來，機場也是一塊傷心地！心痛竟就如此的容易，就上了心頭、到了眉頭，惹起一陣鼻酸。
遠處，守護石上，一排風車，無聲的，在晚風中輕輕的轉動著。
群鳥亂飛。
我試著望向更高、更遠處，是否仍有一隻海鳥，自由的，在做一個最完美的飛行？
(甘子煌)
1977-1981 © 2016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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